【罂粟花开不多时】（5

作者：潇潇雨嫣
2024年8月23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是否首发：是
字数：11620

　　　　　　　　　　　　第五章 桃花一簇开无主

　　凤凰这扇门算是被苏子涵打开了，从绿牌36号换成了黄牌38号，从孔雀变成
了凤凰。

　　曹娇娇虽然既吃惊又难过，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多，反正人生是自己的，命运
从来都没掌握在自己手里，算了，顺其自然吧。

　　凤凰的讲究就又多了一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戴避孕套，保护好自己，如果
收到了自己承受不了的伤害，比如性虐待之类的，可以拒绝，遭受到殴打之类的，
可以跟王姐反应，反正就是要尽可能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这个行当，人员流动很大，由来只有新人笑，那人看到旧人哭。有的姐妹是
因为业绩不好，有的钱赚够了，准备从良，有的受不了选择离开。显然，苏子涵
就是新人，性欲望得到了满足，还赚到了钱，笑的人，也只有她了吧。

　　虽然成为凤凰，只代表可以被带出去开房，但是大多数客人还是只在包房里
喝喝酒，玩玩游戏，毕竟2000一晚，性价比属实不高，如果只是想释放一下，城
中村里100 块就可以打一炮，包夜也就800-1500，随你干几次。

　　不过相比城中村的纯粹，会所里能买到的更多是无微不至皇帝般的享受。包
房里的时光，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把脑海中能想到的事情都做一遍，只要你放得开，
想得出，妹妹们都会尽力配合。这可不是城中村里能体会的。这也是这个行业经
久不衰的原因。

　　晚上7 点，所有姐妹都吃完晚饭来到更衣室，脱掉胸罩，换上性感的连衣裙，
穿上性感蕾丝内裤，又穿上黑色丝袜，化化妆，弄弄头发，喷点香水……

　　七点半，所有人都来到大厅，王姐已经等候多时，简单的开了一个小会，打
打考勤，分配一下挂休和来月经姐妹的活，然后准备今晚的营业。

　　今晚第一组客人，就选中了小涵，曹娇娇也被选中，这个包房一共5 个男人，
选的都是凤凰，今晚消费必然不低，被选的6 个妹妹也兴致勃勃。

　　这五人应该有几个是部队，以座最中间的一个中年男人为首，一遍搂着一个
妹妹。选小涵是最为年轻的一个，让小涵称呼他为军哥。

　　派对开始，开场流程走完，娇娇开始带动气氛，主动献唱，其余姐妹也开始
陪客人吃好喝好。

　　几首歌过后，眼镜男跟娇娇交流了一下，随后娇娇就找了收动感的音乐，声
音放大，让其余五个姐妹一起上前跳舞，主座的男人看着六个美女一起扭动的腰，
高兴的拍手叫好。

　　看到老大开心，眼镜男也赶紧站起来烘托气氛，加入到队伍中跳了起来，在
他的带动下，军哥和另外一个年轻人也加入其中。

　　气氛起来，曹娇娇边扭动着边把衣服脱，搂着双乳卖弄着，其他姐妹也配合
地都脱了，三个男人一边跟随音乐舞蹈，一边从后面缠绕抓住双乳，从脖子还是
亲吻，蔓延至乳房。

　　眼镜男见还有两人在沙发上，就推了两人前去，娇娇和菲菲边扭动着，边走
向两人，干脆把内裤也脱了，只剩黑色长筒袜，站到沙发上风骚地扭动。

　　老大突然抱住娇娇，娇娇顺势座到他身上，老大一边揉捏她的屁股，一边疯
狂吮吸她的爆乳。

　　另外一边，男人脱掉裤子，漏出肉棒，菲菲跪坐在沙发上，用大腿蹭着。

　　跳舞的三个男人，也边跳边把衣裤都脱了，全身赤裸，一一个的老二也都坚
挺着，眼镜男一般舞动，一边往身上倒酒，两个女人舔着身上的酒，舔到肉棒出，
小蕊直接开始口交。

　　此时军哥正抱着小涵舌吻，小涵见到旁边已经在口交，也蹲了下去，一手握
住军哥的肉棒，嘴唇一下就含住龟头。

　　不知何时，沙发上的老大已经在和娇娇做爱，只见她背对老大座在双腿上正
在运动，佳佳在旁边和老大舌吻。

　　随后既然也相继开始战斗，有的在沙发上，有的去厕所，军哥则让小涵扶着
墙从后面进洞。在酒精、音乐、气氛的作用下，再加之军哥的卖力抽插，小涵体
验着前所未有的爽快。

　　这样的场面，基本上每个几晚就会发生在这个会所，来者不问姓名也不问出
处，只管尽兴玩的开心，只要钱花到位，做你所想。

　　很多18岁的女孩，正在大学的校园畅游知识的海洋，可是年仅18岁的苏子涵，
已经在这罪恶的KTV 包房内忘掉了羞耻，当众和陌生人做爱，纸醉金迷是男人眼
中的世界，那在苏子涵眼中呢？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呢？

　　但是像苏子涵这样的女人，却是不在少数，每个走上这条路的女人，背后其
实都有着辛酸的故事，人们常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但是不幸的家庭各有
各的不幸。

　　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苏子涵的上个月的工资和提成加起来将近7 千，曹娇
娇突破了一万，这可是2009年的收入。

　　苏子涵去商场买了些高档的化妆品，还专门办了张银行卡，存些钱留给爷爷
奶奶，父母虽然还在世，可是对于苏子涵来说，父母二人却十分陌生，就算见到
了又能如何？

　　十八岁的她，对未来其实没有什么憧憬和规划，未来何去何从，难道就这样
一直糜烂下去？其他城市里的同龄人应该都是先考个大学，选个好的专业，毕业
了工作，结婚，生儿育女吧。过早的步入社会，又踏入这糜烂的牢笼，三观已经
完全崩塌。

　　平时换上便装，网吧玩玩游戏，吃吃睡睡，工作时浓妆艳抹，穿上性感的衣
服风骚卖弄着身体讨好客人，性欲望也能得到相应的满足，苏子涵其实还比较满
意现在的生活。

　　一天在网吧玩着《QQ飞车》，旁边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坐下，虽然是素养素
衣，但是一脸清纯还是有一丝楚楚动人的女孩，男孩子还是心动了。男孩大胆地
和苏子涵聊起天来，还要了电话，买了饮料和零食给她吃。

　　男孩叫刘明，也是小县城来打工的，在个餐馆当服务员。之后有空两人就发
短信，打电话聊天，相约网吧一起玩游戏。时间一长，刘明觉得时机成熟，就坦
然表白，让苏子涵做她女朋友。

　　苏子涵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此后几天两人一起牵手逛街，吃饭，看电影，
数星星……其实这样的画面对于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是比较正常的，也是该有
的。

　　苏子涵隐瞒了自己的具体工作，只是说在KTV 当服务员。

　　没几天，生理期过去了，苏子涵已经按耐不住，主动约刘明去开房，刘明心
花怒放，此时的刘明还是个处男，和女朋友才交往没几天就迎来了破处的机会。

　　来到房间，刘明有些羞涩，苏子涵先发动进攻，抱着刘明就亲吻，边亲边伸
手摸刘明的老二。其实才到酒店楼下，刘明的老二就已经站了起来，发现刘明已
经蓄势待发，苏子涵一下就把他裤子脱了。

　　虽然经常看A 片打飞机，但是实战却是第一次，面对苏子涵的主动，刘明还
是害羞至极，有些不好意思。

　　「你害羞啊？」苏子涵邪魅地看着刘明。

　　「我…我还是第一次！」刘明脸红了。

　　「你怕什么，你躺床上去！」苏子涵微微一笑。

　　刘明脱了裤子躺到床上，苏子涵趴在旁边把玩着他的肉棒，尺寸还是没有王
文志的大，经验也没有，想必今天很难尽兴。

　　「啊！」苏子涵一下含住，刘明一下子爽出声来。

　　「爽不爽？」含了几下，苏子涵挑逗地问道。

　　「啊……爽！」每刺激龟头一下，刘明身体就会跟着颤抖一下。

　　随后苏子涵一边撸着肉棒，一般吮吸刘明的龟头，速度越来越快。

　　「啊……我不行了，要射了！啊……」刘明弓起腰来，一下就射进了苏子涵
口中。

　　「爽不爽？」苏子涵居然把精液给吞了。

　　「啊……太爽了！」刘明回味无穷地说道。

　　「你帮我舔！」苏子涵起身把衣服裤子脱个精光，张开双腿。

　　刘明回想了一下A 片里的细节，凑近苏子涵小穴。

　　「哇！」第一次看到小穴，刘明紧张又兴奋。

　　两个手指轻轻地扒开阴唇，湿润的淫穴弥漫着一股独特的味道，刘明凑近，
舌头开始试探。苏子涵闭着眼享受着，这一幕很熟悉，他想起了和王文志的第一
次。

　　刘明毕竟是第一次舔，技术不好，苏子涵虽然不满意，但是也还是享受着，
刘明顺着大腿内侧舔上来，一手握住乳房，一边吮吸乳头，苏子涵有些酥痒，小
声呻吟了起来。

　　冷却时间一过，刘明的老二慢慢地又站了起来，调整姿势，刘明小心翼翼地
将阴茎对准小穴，慢慢地插进去，插到最深处，那温暖的包裹感，使得刘明打了
个冷颤，随后开始抽插，苏子涵虽然只有一点点感觉，但是还是配合地叫着。

　　每一次抽插，刘明都爽到不行，怕又早泄，所以不敢太快，苏子涵已经按耐
不住，提议他躺下，然后跪坐到他身上，将肉棒瞄准，然后深入，苏子涵加快了
节奏，刘明刺激的不行，不时叫出了声，苏子涵也渐入佳境，一边抽动身体，一
般抚摸乳头，眼神开始迷离。

　　越来越爽，苏子涵幅度也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快，就在刘明忍不住射精
的一瞬间也同时达到了高潮。

　　虽然不是完全尽兴，事后两人还是甜蜜地抱在一起睡去。

　　之后的时间里，如果周末没有跟客人做爱，苏子涵就会越刘明去开房，随着
做爱的次数增加，和苏子涵的调教，渐渐地能基本满足她的生理需求。

　　对于刘明来说，苏子涵是自己的挚爱，对于苏子涵来说，刘明却是满足自己
性欲的附属工具。刘明享受的是爱情的滋润，而苏子涵享受的却是做爱带来的高
潮。

　　转眼一年又过去了，苏子涵买了很多东西回去过年，坐在大巴车上，窗外的
高楼越来越少，平房越来越多，人嘛，终究还是要回到现实里。

　　回到破败不堪的老家，苏子涵勤快地打扫卫生，清洗衣物，在爷爷奶奶眼中，
她依然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孙女。

　　　　　　　　　　　　第六章 隔江犹唱后庭花

　　正月十六，这年就算过完了，苏子涵把银行卡留给奶奶，虽然密码是123456，
但是还是生怕他们记不得，用圆珠笔深深地写在了卡上。奶奶问有多少钱，苏子
涵说几千块，是自己打工省下来的，让奶奶放放心心的用，再挣到钱会存到卡上，
自己长大了，不用他们担心。其实卡里有2 万块，从小就习惯了省吃俭用，所以
绝大部分收入都会攒下来。

　　老人欣慰地笑了，看着子涵远去的背影，两个老人眼中泛起泪光。他们不知
道，这个从小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孙女面对怎样一个世界，他们这辈子没走
出过大山，面朝黄土背朝天，年轻时候把爸爸带大，老了又把孙女带大。儿子和
儿媳妇常年不见人，孙女长大了，注定也要去往山的那边。

　　坐上大巴车，耳机一戴，听着孙燕姿的《逆光》，望着外面的田地，苏子涵
微笑着，她对未来其实是憧憬的，他憧憬的那个未来，也许是从青春偶像剧里，
从歌里，从梦里编织出来的。

　　回到天虹市，一个人独自行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她的脚
步声在空气中回荡。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显得格外孤单。虽然已
经过了小年，还有很多商家依旧关着门，这个小城市，每年都会留下一些人，离
开一些。

　　回到会所的宿舍，已经回来几个姐妹，大家开心地分享着过年期间发生的趣
事，苏子涵喝着啤酒听着，不时陪笑。童年对于他来说，是每天走几公里的山路
去上学，是没有父母温暖的怀抱，是苦涩的。原本初中就可能会辍学，好在政府
加大了扶贫力度，对留守儿童的学费减免，才勉强读到技校。浑浑噩噩地就到了
17岁，毕业了，也算是熬到头了。

　　宿舍里的话题谈到了结婚，一个23岁的姐姐说「过年的时候，家里人又安排
相亲了，男方家的条件不好，所以父亲没答应。」

　　另一个24岁的姐姐说「今年是我本命年，今年再干一年，攒点钱，等明年就
离开这，换个城市找个人嫁了。」

　　22岁的女孩开口说到「真羡慕你们，我2 年前就订婚了，但是不想嫁过去，
家里就一头牛，其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就跑出来了，过年连家都不敢回去！」

　　在山里的女孩，结婚都很早，有些女孩19岁不到家里就安排订婚，订了婚有
些就直接搬去男方家干活去了，结婚证都没领肚子就大了。

　　所以在山里，能决定自己婚姻的人很少，基本都是父母包办婚姻，苏子涵在
这一点，是幸运的，父母的常年失踪，使得没人去干预她的婚姻。

　　苏子涵第一次开始思考结婚这个话题，到底真正的婚姻会是什么呢？

　　这一晚，她什么也没说，拿上一瓶啤酒，来到楼顶，坐在破烂沙发上，又点
燃了一支烟，望着天边的月亮呆呆地坐了很久。

　　正月里，会所没什么生意，半停工状态，苏子涵没事干就去刘明的餐馆去玩，
跟大人们一起捡捡菜，聊聊天，在他们眼中，苏子涵温柔贤惠，说刘明能讨到这
样的媳妇，有福气了。

　　慢慢的，生意开始恢复，苏子涵依旧陪着客人喝酒，期待着能够被带去酒店
开房。随着在餐馆认识的人越来越多，有一些声音就穿到了刘明耳中，他也询问
过苏子涵，到底在鑫盛做什么工作，每次都是被敷衍。听到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
他越觉得不对劲，苏子涵也越来越不对劲，终于有一天，刘明来到会所，想看看
苏子涵到底在干什么。

　　刘明来到会所，被前台拦下，说是找人，对讲机问了问，苏子涵在陪酒，王
姐赶紧来处理。

　　劝他先回去，非是不听，就是要现在见到人，王姐阅人无数，有些人是差钱，
只要钱能摆平，也就不算多大的事，但是像刘明这种找事的人，还难对付，想了
很多，拦了保安很多次，看来还是只有叫小涵来处理一下，不然事情闹大了，这
小子没好果子吃。

　　王姐吧刘明安排到一个每人的包间座着，叫两个人看着。

　　「各位老板，酒水这些还需要加吗？」王姐推门进去。

　　客套了几句示意小涵出去。

　　「老板稍作，我带小涵去补补妆，马上就回来！」

　　「王姐，怎么了？」

　　「你男朋友来了，在V1，你赶紧去处理下吧。」小涵有点惊讶。

　　「刘明，你怎么来了？」小涵也没多想，推门就进去。

　　「你……」刘明看到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苏子涵有些吃惊，从来没有觉得她
会如此陌生。

　　「你先回去吧！」小涵点了支烟，也不想隐瞒什么。

　　「你还会抽烟？你在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刘明很失望。

　　「就是你想象的那些！」小涵深吸一口烟回答道。

　　「我真想不到，你就跟他们说的一摸一样！」刘明眼睛湿润了。

　　「所以呢？」小涵依旧不屑一顾。

　　「分手！」刘明哭着夺门而去。

　　「呵！」小涵丢了烟，脚尖才灭，推门出去。

　　「王姐，没事了！」

　　「啊？哦，那你赶紧回去吧！」王姐有些诧异。

　　回到包房，小涵又回到男人的怀抱，男人的手顺势又握住她的乳房。

　　一切就是那么的自然，电视剧里，女主和男主分手不得哭个死去活来折腾几
集吗，分手，失恋这件事发生在这个女人身上，就像刚刚那枚烟头一样，被高跟
鞋一脚熄灭。

　　当晚，那个男人就让小涵出台，凌晨两点，两人搂搂抱抱地进了附近的酒店。
刘明舍不得这个女孩，想到自己一时冲动说分手，在会所旁边哭了一晚，一直在
等待小涵下班。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和另外一个男人搂搂抱抱地进入酒店，刘明心立马就死了。
19岁的他，很多事情不明白，而18岁的她，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

　　小涵双腿夹着男人的腰，男人用力地干着，一阵翻云覆雨之后，小涵又一次
得到满足，男人也释放了全部。

　　而这一夜，对于刘明来说，是残忍的，是卑微的，是冰冷的。第二天刘明就
辞职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城市，此时此刻，他觉得耻辱，觉得可怜，觉得可悲。

　　而这个城市，也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改变，这个故事在餐馆里，也就被议论
了3 天就被人淡忘。谁又会去在乎谁呢？

　　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

　　也许小涵给你的会是：爱情就是和喜欢的人做爱，婚姻就是给爱的人生孩子。

　　刘明的离开没有在苏子涵的生活里泛起一点涟漪，每天投入不同男人的怀抱，
说的甜言蜜语只是演戏而已，凌晨两点，演出谢幕，相忘于江湖。

　　苏子涵也早就顺其自然，漫漫地也就麻木了，麻木的不止是那颗曾经纯真的
心，还有那越来越肮脏的穴。

　　这让我想到一首诗：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唐代杜牧的《泊秦淮》

　　　　　　　　　　　　第七章 自在飞花轻似梦

　　故事还在继续，男人们嘴里的风花雪月，纸醉金迷，女人眼中的捧场做戏，
阿谀奉承每天都在上演。

　　半年后，一天晚上，照旧开会，王姐说要换股东了，很快也会有人来接替她。

　　没几天，王姐就没再出现，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换了一个刘姐，35岁，
很风骚，听说是新股东的姘头。

　　原本以为只是换个妈妈，没想到一切都变了，月薪只有1000块，提成也没有
以前那么多，规矩也变得很多，没有王姐在的时候那么懒散了。于是很多人就开
始动摇，纷纷找着退路。

　　苏子涵第一次开始迷茫，离开这里，能去哪里，该去哪里？

　　呵呵，原本来天虹市，是为了寻找王文志，没想到造化弄人，自己变成了如
今这样。

　　晚上，几个姐妹约着一起吃饭，讨论着自己的想法，苏子涵仔细地听着，心
里也盘算着。

　　「这些年钱也攒了一些，我想找个正紧工作干干，遇到个对我好的就嫁了！」

　　「我想去金钻那边看看，我有个姐妹在那个场子！」

　　「我先留下来看看，实在不行再走。」

　　「我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想离开这里了！」

　　「……」

　　姐妹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苏子涵什么也没说，提前就离开了饭店，戴上耳
机听着音乐，在这个待了快2 年的城市里走走。

　　城市的夜晚，霓虹灯闪烁，街道上车水马龙。一个男子带着耳机，轻快地走
在人行道上。街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但在他们的匆忙中，似
乎都忽略了身边的风景。

　　既然来这个城市是为了找一个人，这个人没有找到，那也该离开了，王文志
的样子已经记不清，可是和她第一次在KTV 包房里做爱的画面却始终萦绕。这算
是现在唯一能值得怀念的事情吧。

　　经过刘明打工的餐馆，这里有过一些回忆，是美好的，是让人向往的，也许
换个职业，很有可能就跟这个男人白头偕老了。

　　经过小吃街，路边的烧烤摊已经烟熏火燎，这里也有过一些回忆，和某个男
人还有他的朋友一起吃烧烤，聊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题。

　　经过酒店旅馆，这里也有回忆，究竟和多少男人来过已经不记得，整条街仿
佛弥漫着精液和避孕套融合的味道。

　　再见，天虹！

　　此情此景是凄凉的，一个人来到这个城市，又一个人离开。没有人给你建议，
没有人给你方向，没有人给你机会。而每一步，要面对什么，要经历什么，也没
有人与你分享，给予指导。很多事情，我们都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看问题，什
么是错，什么是对，还都有评判的依据。

　　过去的一切，我只能说：她做的不对，但是也没有错！

　　下一站，滨江市，一个两省交汇的四线小城市，一条金沙江，将两个省分割
开来，之所以选择这里，只是因为苏子涵曾经听人聊起过这个城市。

　　一条河横穿滨江市，上游叫做金沙江，经过180 °的掉头向东而去，下游就
是长江。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选择的偶然？苏子涵的人生，会不会也像江
河一样，在这个城市转向新的方向去呢？

　　来到滨江市，因为有一些积蓄，也不像刚到天虹市那样火急火燎，所以就不
用急着找工作，可以先好好地看看这个城市。

　　长这么大，这算是苏子涵第一次出来旅游，这里到处山清水秀，气候宜人，
八月份，也正是旅游的高峰期，苏子涵打扮清纯，楚楚动人，就是你们常说的纯
欲天花板！混迹在小吃街人头攒动，像极了刚高考完来旅游的大学生。

　　大学，对于苏子涵这种家庭出身的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上一年
大学，学费和生活费，杂七杂八的最少要近万元，而2008年，苏子涵所在的地区
农民的人均年收入不过3800块。供一个大学生一年，至少要花费一个家庭两个成
年人一年的收入。可你们别忘了，这一年的5 月12日，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全省
的经济吃紧，农民的收入远没有统计出来的高！

　　所以命运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有人说，一生中，能改变你命运的只有三次机
会，第一次是投胎，第二次是高考，而第三次是婚姻！对于苏子涵来说，要彻底
改变命运的话，也许只有婚姻这次机会了！

　　苏子涵虽然已经工作了2 年，虽说没那么单纯，但是内心就是个孩子，一样
的天真。对周围的事务一样好奇着，看到漂亮的蒲扇会买一个扇扇风，看到美味
的小吃也会忍不住来一份，看到好玩儿的也会在人群里驻足欣赏。

　　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网吧依旧是那个最后的港湾，虽然有2 万多块的存款，
但是该省一样要省，这是可在山区女孩DNA 里的。

　　20块就能在网吧包夜，能玩能睡，经济实惠，反正值钱的东西都在随身的背
包里，行李箱杂物间一放，也不担心。耳机一戴，继续追《一起来看流星雨》因
为她喜欢那个爱打报不平，善良，可爱，孩子气，永远充满着力量与朝气的楚雨
荨。

　　在滨江晃悠了一周，好吃好玩的地方都去过了，天虹那些不开心的事也抛之
脑后，是时候重新开始了，打听了一下人才市场，准备去看看。这一逛，苏子涵
有些心灰意冷，19岁的她，技校毕业，虽然是护理专业，但是专业知识几乎没怎
么掌握，在学校也就是混混日子。

　　逛了两天人才市场，又在市里到处逛逛，能干的工作其实不多，她有一次茫
然了，不知道怎么去选择。要不，找个KTV 看看吧！

　　「你好，你是在找工作吗？」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嗯？」苏子涵转过身。

　　「你好！想做房产经纪人吗？」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热情地问道。

　　「我…我技校毕业！」苏子涵略显自卑地说。

　　「没事，我们这个行业，不看学历，只看能力！」西装男依旧热情。

　　「经纪人？是做什么的啊？」听到不看学历，苏子涵有了兴致。

　　「简单来说，就是买房子！」

　　「收入怎么样啊？」

　　「只要你努力，月入过万不是问题！」

　　其实很多工作其实苏子涵都可以去试试，但是看到薪资待遇也就两千多，对
于过去一年，月收入6-7 千块的她来说，属实是有点低，但是听到房产经纪人月
收入能过万，还是心动了！

　　「哥！我能去试试吗？」

　　「当然可以了，这是我的名片，带上身份证和银行卡，明天早上8 点半来上
面的地址找我就行！」西装男递过自己的名片。

　　这就算是找到工作了吧，苏子涵倒是挺开心，根据名片上的地址，现在就去
看看，在附近宾馆住下，好好地洗个澡，早起打扮打扮。

　　在网吧漂泊了一星期，是该好好洗个澡了，来到宾馆，打行李箱，忽然看到
自慰器，苏子涵邪魅一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自己独处一室了，今晚是时候开心
一下了。

　　爽爽地洗了个澡，用浴巾包裹着身体，毛巾裹着头发，坐到穿上点上支烟，
看看电视上有什么好看。

　　待头发干了，手机上个7 点半的闹钟，时机成熟了，把浴巾垫在身下，拿过
久违的自慰器，将润滑液倒在阴部，先用手轻柔阴蒂，幻想着有个男人在舔，渐
入佳境后，自慰器开到一档，开始震动。

　　身体渐渐开始发热，脸也慢慢变烫，把自慰器开到3 档，插进了阴道。

　　「啊！」一下还没适应震动的强度，爽出声来。

　　一边抽插着自慰器，一边揉捏着乳头，快感越来越强烈。

　　「啊……嗯……啊……」随着自己加快速度，嘴里也不停地呻吟着。

　　感觉越来越爽，直接把自慰器开到最大，阴道都振麻了，淫水不断流出。

　　「嗯……啊……」太过刺激，苏子涵快到高潮，弓起身来，叫声更大。

　　「呜……啊……嗯……」苏子涵快速地抽插，全身都麻了，逐渐到达了高潮。

　　「啊…啊…嗯……」已经高潮，苏子涵继续快速连续抽插了几下，爽到极点，
赶紧拔出来，弓起身子，不断抽搐。

　　下面淫水恒流，而上面口水也沾湿枕头。

　　　　　　　　　　　　第八章 向阳花木易为春

　　2009年，全国房地产行业空前火爆，房产中介公司也大量的招人，只要年满
18岁，学历，能力什么都不看先把人招进来，扩展市场，苏子涵这个时候进入房
产中介这个行业，也算是遇到了一个风口。

　　2008年，滨江市的平均房价3200元一平米，到了2009年中旬，已经上涨到3500
元一平，房产交易中心每天都挤满了人。

　　早上八点，苏子涵穿上一身相对正式的服饰，化了淡妆，精心打扮了一番出
门了，门店在二环边，旁边就有好几个工地正在盖高楼，她心里有些忐忑，毕竟
是第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

　　简单的面试后，办理了入职，开始新员工培训，一起入职的有4 个人，有2
个马上毕业的大学生，有1 个30多岁的男人，还有一个中专生苏子涵。

　　经过一天的新员工入职培训，苏子涵也大致了解到整个房地产的蓬勃发展和
销售，二手房交易，房屋租赁等等知识。会议室里，大家兴致勃勃地跟着组长喊
着口号，这一刻，苏子涵忽然有了归属感。

　　店里一共三个组，苏子涵的组长是年仅22岁高高瘦瘦的张文斌，也是中专毕
业，必看年纪不大，已经入行2 年，租里一共11个人，7 个老员工，还有今天刚
入职的4 人。公司的规定是，升为组长后，组员就需要自己去招募，如果组员少
于6 人，就会被撤租，难怪昨天会在大街上遇到他。

　　因为还住在宾馆，通过组长的帮助，苏子涵下午就跟房东在店里签合同，交
了半年的房租，中介费也免了，当晚就住进了600 块一个月的一室一厅，房子在
公司附近一个老酒厂的宿舍区，因为交通便利，周围商超医院美食城，可以说该
有的都有，简直是物美价廉，基本上三层楼的职工宿舍已经全部租给了外来务工
人员，如果不是在房产中介工作，很难找到这样的房源。

　　苏子涵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这是19年来，除了宾馆，自己住过最好的房
子，虽然这只是人们口中的老破小，红砖房，职工宿舍，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地
就睡着了。

　　习惯了晚上上班的她，苏子涵最难适应的就是早上8 点半上班，每天都要早
起，还好每天都挺累，回家后洗个澡倒头就能做梦。

　　因为是新人，组长分配了个师傅带她，师傅是李德友，23岁，也是中专生，
农村人，为人老实本分，刻苦认真，跟苏子涵的家境很像，所以很照顾这个徒弟。
随后的一周，苏子涵就跟着师傅发传单，打电话，跑楼盘，每天都是充充实实的。

　　整个行业，基本都是学历较低，没啥技术，又幻想拿到高薪的人，在这个圈
子里，不会因为你是本科毕业就有什么优越感，也不会因为你35岁生完孩子后找
不到工作来卖房子而对你有什么偏见，可以说是社会底层人员温馨的港湾。

　　入职第一个月主要是掌握房地产相关的各种知识，交易流程，各种税收政策，
楼盘户型，周边各个小区的情况，虽然没有销售业绩的要求，但是组长还是鼓励
新人们第一个月就开张。

　　苏子涵慢慢开始适应，手抄了一份关键知识点有空就看，渐渐地从自由散漫
的状态中变得积极主动，如果混混日子，头两个月还有800 块的保底工资，之后
就没有工作了，想要拿到高薪，就必须卖房子。

　　没有哪个行业是简单的，无论整个房地产行业是多么蓬勃，想卖出一套房子
也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所以跟陪客人喝酒，出卖身体就能拿到高收入相比，
在中介这个圈子混下去，确实要努力了。

　　中介还有很多销售行业，基本是只有前两三个月有保底工资，之后就完全看
业绩了，头三个月，也正是新人积极性最高的时候，通过每天的打鸡血激发你渴
望高薪的斗志去完成业绩，有人脉的靠人脉，有亲戚朋友的也就杀家搭子。

　　三个月过后，该割的韭菜割完，该压榨的压榨干净，门店就进行一次洗牌，
适者生存，没业绩，就没收入，再加上组长，大区经理的压力，没有利用价值的
人就自然而然的离开了。

　　对于苏子涵来说，没有资源人脉，没有亲戚朋友，刚刚摆正态度，想要在这
个确实可以拿到高薪的行业走下去，确实要努力了。

　　好在每天都要打鸡血，每周还有片区大会，每月还有销冠表彰仪式等等，业
绩，奖励，传奇故事时刻都在刺激着你。

　　如果你是老江湖，可能油盐不进，听着听着就麻木了，慢慢的觉得那些被洗
脑的人可笑，觉得那些注入鸡血就满血复活充满斗志的人都他妈是傻逼！觉得经
理就是你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凡你还有退路，还有别的选择，那么很快你
就会看透一切，离开这个行业。

　　好在苏子涵相对比较简单，原本还有些自卑的她，在这个大家庭里，有着很
多和她一样的人，每每听到某个销冠，从农村来这个城市打工，如何如何辛苦，
加入这个大家庭，通过努力，一个月卖了6 套房，拿到十多万提成的故事，苏子
涵还是会被点燃。

　　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的多了，鸡汤喝多了，慢慢地就麻木了，每个人都幻
想着诗和远方，却又不得不每天早起，挤公交，挤地铁，从城市的这边来到那头，
坐到那个工位上，开始一天的煎熬。慢慢地你就发现，周围的同事几乎和自己一
样，被生活这个牢笼所困，他要还车贷房贷，她要养孩子，他要攒钱结婚，她信
用卡又要逾期了。

　　所有人都应该打一针炽热的鸡血，点燃自己那颗早已麻木不仁的心，重新开
始战斗。

　　人们之所以会麻木，会懒惰，会开始憧憬诗和远方，很多时候是因为能满足
自己欲望的东西越来越遥不可及，年轻的时候，追到喜欢的人，和她做一次爱，
一次性高潮可能就满足了。慢慢地开始追求一辆车，一个更高的职位，买一套房
……

　　目标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也就越来越遥不可及，然后就失去了斗志，只能
通过一些小事来稍微缓解，然后她会关上手机好好地睡一天，他就会约上朋友去
酒吧喝酒吐槽，她会和闺蜜去旅一次游，他会去蹦迪，她会社交软件上约个陌生
人酒店打一炮，他会找个会所搂着小姐喝喝酒、唱唱歌……

　　苏子涵现在是幸运的，工作的压力还不是很大，生活上也还勉强过得去，最
大的欲望也只是满足自己的性需求。

　　第二个月，依旧是每天打几十个电话，发传单，带人去售楼部看房，根据客
户需求找房源……

　　每天打着鸡血，喊着口号，充满希望，身边大部分人都认真努力着，在这样
的环境中，苏子涵也慢慢地进入了状态。他还算了笔帐，旁边这个楼盘，房价3670
一平，A户型有86平米，总房价是32万左右，抛掉中介的提成，乱七八糟的，30
万左右就能买下，7-8 万快装修房子还有家具家电，物业费等等乱七八糟的加起
来，40万，对40万就能在滨江有一套自己的房！

　　2009年，西南地区的一个四线小城市，这笔账算的确实不错，但是那个时候，
你赚钱的速度可远远追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北上广深就不用多说，西南地区几
个省会城市的房价，均价已经5 千出头了，好一点的小区七八千过万的都有很多。
所以40万在一个四线城市拥有一套房，对于一个没有高学历，没有稳定工作的山
区外来务工人员来说，确实是比较现实的一个梦想。

　　第三个月结束，已经没有了保底工资，又有一批人离开了这个行业，苏子涵
虽然每天都筋疲力尽，三个月来，只休息了2 天，但是一套房都没有卖出去。组
长也单独找她谈了很多次话。

　　又到了选择的十字路口。

　　可这一次，苏子涵却让大家失望了，她选择留下来继续努力，虽然，也许不
适合这个行业，但是经过三个月的洗脑，还是改变了很多思想，大量知识的储备，
潜在客户确实也积累了一些。从学校出来以后，这三个月，算是真正为做好一件
事而努力。

　　她认真过，努力过，付出过，可能只是方法不对，或者时机还未成熟，所以，
她选择相信努力就会有回报！

　　你们不要忘了，这不是一个农村女孩通过努力升职加薪买车买房的励志故事，
故事照这么发展，后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这种励志的故事太多了。

　　而我眼前坐着的，是一个带着脚铐的女人，是一个生命正在倒数计时，双手
沾满鲜血的女人。

　　采访的时候她说：「选择在房产中介干下去，确实成为了一个转折点，就算
找个会所继续当小姐，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那么这个看似很普通的行业，是怎么改变了你的想法呢？」我问道。

　　「呵~ 欲望！每个人都有欲望，我只是发现控制他们欲望的办法，掌控了一
切。」陈佳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说道。